對話

今天吃完午飯後，趁著尚有點空檔，便去了一家銀行的總行領取新信用卡。我在櫃台前將帶上的通知信及身分證呈上，讓職員核對身份及確認新卡。無聊時四處張望，櫃台後都是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，職員們都是年青人臉孔，只有服務我的是一名戴上口罩的男職員，其他都是女的漂亮男的帥氣，他們雖空閒但都是掛著一付付的笑臉，客人看見了也感受到他們的輕鬆。

在等候期間隨意地將剛買的有機燕麥片放在櫃台，誰知這一舉動竟然觸動那位口罩男的神經。

「咦﹗你也吃它的嗎？我也在吃啊﹗」

「是啊。我膽固醇太高，所以才要吃。」說畢情不自禁去摸那包燕麥片，亦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不自然。

「我也是膽固醇太高，所以要每天進食。膽固醇太高很危險唷，會誘發很多心血管毛病及糖尿病。你知道嗎？膽固醇就是那些...脂肪...嗯...堵塞在血管壁，燕麥片可吸走膽固醇的。」

「對、對。其實我已開始吃了幾天，這包是放在辦公室的，有空時可泡來吃。」說時有點沾沾自喜，但也不懂有什麼地方值得驕傲。

「除了吃燕麥片外，日常飲食也要節制，魷魚、薯條等食物碰不得，切記要戒口。」

「對、對。其實我已吃得很節制了。」

「還有要早睡，不能熬得太晚。現在很多年青人又抽煙又喝酒又吃零食又去玩到天昏地暗，對身體很不好的。睡得太少很易得高血壓的。」

「對、對。不過我不是很早睡。」

「你幾點睡？」他的身旁已開始聚集幾位好奇的同事，面帶尷尬地向我微笑。

「大概1點吧。」

「那不成，太晚了。你還需要每天做運動去配合。」

「對、對。我是經常做運動的。」說時自然地挺起胸膛來。說到運動，我可不輸別人。

「葉先生，請先收好你的身份證，信用卡已準備好，請待一會。」

「對、對。謝謝。」

不一會他帶著一個信封回來，熟練地用開信刀為信封開口。

「你膽固醇高真的比較麻煩...」他一邊注視著信封一邊說，活像醫生在看我的驗身報告一樣。

「對、對。」

「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，我見你姓葉才說多幾句，因為我也姓葉的。」我覺得他隔著口罩對我笑了笑。

「我不會啦。「噢﹗是嗎？」

「現在膽固醇過高十分常見，我已吃了燕麥片好幾年啦。」

「對、對。也趨年輕化了。」

「你從我的樣子會猜我什麼年紀了？」

「嗯~~30歲出頭吧﹗」隔著口罩叫我怎樣去猜？隨便敷衍幾句就讓我離開吧。

「我其實是43歲了。」說罷便掀開一邊口罩給我看他的尊容，他身後有些女同事已忍不住笑了。

「噢﹗看不出耶。」我是真的被他的突兀舉動感動到，但我仍希望他快點將程序完成。

「這幾年裡我是每天吃燕麥片的啊﹗而且只用熱開水沖泡，不下奶也不下糖。」這次輪到他沾沾自喜了。

「我不成啊。雖然沒下糖，但有下牛奶或豆漿。」

「牛奶也有糖份的(？)，最好還是用水。」

「味道很淡哩~~」

「你另外吃一根香蕉，口味沒有那麼單調。」說話的是一名女職員，終於忍不住要插嘴了。

這個情景壓根兒就是醫生跟護士的一唱一和吧﹗喂，我的卡什麼時候可以到手啦？

「但是只吃燕麥片，會夠嗎？」我真窩囊，幹嗎口是心非的？

「所以我每次都吃兩大碗。」說時更伸出兩根手指頭，我差點沒暈倒。

「...」我無言以對。

「葉先生，請你在這處簽名確認收妥信用卡。」終於肯工作了。「好了，請收下這張信用卡。」

「任你早餐吃得多健康，午餐仍是很難控制的。」由於已得到想要的東西，所以我放膽跟他多說幾句，順便給他一道難題。

「對、對。所以一切還得小心謹慎。有其他事能為你效勞嗎？」工作完成了，便要打發我走？

「沒事了，謝謝，請你給我一張你的名片。」